法国制药巨头赛诺菲上周宣布,它们将和Alphabet旗下的生命科学公司Verily合资成立一家新公司。双方各出2.5亿美元,研发针对2型糖尿病的检测和疗法。
Verily原本是Google内部的一个医疗技术团队。去年Google改组为Alphabet以后,它成为独立公司,并和强生成立合资公司研发手术机器人。
就在上个月,Verily还与全球三大制药公司之一葛兰素史克合资成立Galvani Bioelectronics,研制可植入人体的微型设备及药物,通过改变神经系统和身体组织之间的电信号来治疗一系列慢性疾病。
Google以往和医疗相关的新闻常常接近科幻,比如监测糖尿病的隐形眼镜、延长寿命的新技术。类似的新东西你也可以在微软之类老牌科技公司的研究院里看到,距离实际应用遥遥无期。
但这三个合资公司不太一样,每次都由Google和顶级制药巨头合资数亿美元;每次,双方所占股份都是5:5或4:6;每次,都针对医疗行业的大市场——糖尿病、神经性疾病诊疗和医疗器械。
Google这个90% 以上的收入来自广告的科技巨头,看上去真正进入了医疗产业。
一开始,Google做医疗的水平和百度差不多
最早,Google与医疗行业的联系就是搜索广告业务。医药、保险和保健品的广告,一直是Google在线广告收入的主要来源。
和百度一样,Google的医疗广告也曾充斥着虚假信息。
2003年,Google因为网络药品广告问题接到美国国会三个不同委员会的调查质询。但就像百度丑闻曝光后的反应一样,Google设立了一些机制,但虚假医疗广告没有消失。
直到2009年。美国联邦调查局(FBI)钓鱼执法,找了个假药贩子去Google投放虚假医疗广告。而Google广告销售为他配了个专属客服,教他如何绕过Google本身的过滤机制。
最终Google为此付出5亿美元代价,承认了医疗广告问题。从那以后,Google重新修改了广告投放的规则,根据这些规范,去审核、清理广告。接下来的一年,Google一年中撤掉了1.3亿虚假广告。
《华尔街日报》关于Google医疗广告罚单的报道
如今你打开Google搜索医学相关的名词,搜索结果会在醒目的地方,清楚地用黄底标出“Ad”(广告),提醒用户这是广告。整个搜索页面,识别度最高的就是黄底的广告标示。在Google内部,有个千人规模的团队专门负责清除违规广告。
医疗广告带来的收入变少了,但去Google搜索医疗相关信息的人并没有变少。根据Google自己的统计,2010年仅在美国有1亿人进行了46亿次相关搜索。
接下来Google做的事和微软也差不多
医疗广告不那么好做以后,Google开始尝试帮助医生和医院将诊疗这件事搬到线上。2008年,Google推出了个人病历管理服务Google Health。
同一年在Google开发者大会上发布的Google Wave曾被应用在美国电子医疗档案管理,随后还有类似在线问诊的服务Google Helpouts,这是一个综合性咨询平台,用户可以通过视频聊天询问医疗问题。
2014年2月,Google还与诊断公司Quest Diagnostics达成了合作,由平台上的10万多名医生为用户提供诊断测试信息。
所有这些尝试,都是科技公司在自己所熟悉的数据管理、在线问答领域为医生和医院提供技术支持——就好像医院的IT部门。
但这些不痛不痒的尝试最后都没什么结果,没能改变人们就诊的方式,也没能为Google创造像样的收入。
“在最初的尝试失败之后,科技公司对于宣称要用数字化的解决方案彻底改变医疗保健行业这件事,变得谨慎了一些。”《颠覆性医疗革命》一书的作者Bertalan Mesko告诉《好奇心日报》,“我想,他们已经明白这是一个比他们的想象更加复杂的行业。”
Google真正像样的医疗努力,从投资开始
2007年,Google投资了安妮·沃西基刚创办的消费级基因测序公司23andMe。这也是Google的第一笔医疗相关投资。
Google和23andMe关系不太一般——沃西基是Google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的前妻,投资时两人还没离婚。
这个公司卖99美元一次的DNA检测服务:你买了它的检测套装,吐5ml唾液再寄回去,过段时间就会收到一份检测报告,列有你的遗传疾病风险情况。
在那个年代,基因检测对于普通人还是遥远而昂贵的东西。作为全球第一个低价的基因检测产品,23andMe一度红遍美国,医生和创始人登上各大电视台的晚间节目介绍这个曾经属于科幻世界的产品。
但同时,23andMe做的事没有它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2013年,美国药监局禁止23andMe将检测结果用于医疗鉴定。直到两年后,23andMe才获批对罕见遗传疾病“布鲁姆综合症”提供基因测序。
23andMe的情况差不多也能概括Google之后的投资风格:公司聘用大量研究人员,专注前沿技术,但距离临床使用有巨大挑战。
更多投资从2009年开始。Google成立了一个独立的风险投资Google Ventures。
GV创办之初,Google的CEO拉里·佩奇找来了投资人比尔·马里斯。在做投资之前,他曾从事神经科学研究。
GV长久以来一直独立于Google运营。每年它会从Google获得3-5亿美元的资金,对各个领域的投资进行自由支配。生命科学、医疗保健、人工智能等是GV最重要的几个投资领域之一。四位核心的合伙人有两位负责生命科学和医疗领域。
成立至今,GV已经投资了超过350家公司,当中100多家与医疗相关。GV在医疗行业的投资,主要关注基因、抗癌等前沿领域,或是侧重于帮助医疗行业处理大批的数据,比如癌症大数据分析公司Flatiron Health,DNA云端数据库DNAnexu,就是其中的典型。
7年下来,GV成为了硅谷最成功的风投之一。CB Insights的报告显示,在成功退出的数量上,GV成为仅次于英特尔资本的企业创投。
Uber、工作协同社交软件Slack、被沃尔玛以30亿美金收购的电商Jet.com等都是GV投资过的公司。
但对Google来说意义更大的是,GV成为了医疗技术投资的权威。
今年,血液检测技术创业公司Theranos被曝出技术造假,估值一夜之间从90亿美元蒸发为零。
事发后,当《纽约时报》等媒体回顾Theranos的问题时,将GV两次拒绝投资Theranos作为征兆之一。
被GV投资,成了新锐医疗技术创业公司获得认可的一个方式。这一方面为GV自己带来了许多投资机会。另一方面也在帮助Google寻找合适的收购对象。一些被收购的公司,后来成了Google自己医疗团队的核心。
为阿兹海默症患者开发的智能勺子,团队Lift Lab先拿到了Google Ventures的投资,后来被Google收购
Google也在内部自己做起了医疗,用最传统的方式
几乎是在Google Ventures成立差不多时间,Google内部开始筹备一个神秘项目的实验室Google X,Google Glass和无人驾驶汽车出自于此。
2007
Google投资23andMe,主导投资的是Google的风险投资部
2009
Google成立单独的风险投资Google Ventures(GV)
2010
Google X实验室开始筹备
2014
Google X宣布一系列前沿项目:监测血糖隐形眼镜、纳米颗粒抗癌机器人、建立健康人类基因信息库的研究项目Baseline Study
2015.8
Google拆分重组,生命科学部门Life Sciences和神秘项目实验室Google X都被拆分成Alphabet旗下独立的子公司。
2015.12
Life Sciences改名Verily
2015.12
Verily与强生成立合资公司
2016.8
Verily与葛兰素史克成立合资公司
2016.9
Verily宣布将与赛诺菲成立合资公司
Jessica Mega曾是Brigham and Women’s医院和哈佛医学院的知名心血管科医生。Mega称在她的职业规划中,从来没有想象过医院之外的工作。但最近,她加入了Google的生命科学公司Verily,担任首席医学官。
在之前主持Brigham and Women’s的基因实验室时,Mega就意识到遗传基因方面的进展仰赖于大规模的数据分析,她找到了在Google工作的朋友,请他们帮忙将海量的基因信息有效地组织起来。
这也是Google与医疗机构在研究方面最常见的合作方式。像其他的科技公司为医疗机构提供的一样,由Google提供计算机技术支持,与斯坦福、杜克、哈佛等大学开展共同的研究。
也有不少项目就被吸收,加入了Google。
血糖检测隐形眼镜产品原型
Google X实验室的检测血糖隐形眼镜项目,原本是微软与华盛顿大学合作的一项研究。最终,这个项目的研究团队加入了Google X,“在学校你能够将这项研究带入学术领域,但是在Google我们拥有了被投资的机会。”其中一位联合创始人Brian Otis解释了这样做的原因。
Andrew Conrad
2013年,Google X请来了充满传奇色彩的医学专家Andrew Conrad,他曾经主持过一项用血清检测HIV的测试,成为了后来Google X的重要项目之一Baseline Study的缘起。
整个项目的计划就是收集健康人群的基因与信息,最终用数据定义健康人类的完整图像,用来预防潜在的患病风险,未来随着样本基数的扩大,研究团队将用这些数据重新定义,什么是“健康的人类”。
在加入Google X的19个月里,Conrad组建了一支超过一百人的科学家团队,来研发抗癌纳米颗粒机器人计划,这种含有磁性纳米颗粒的药丸被吞入人体后,能够进入血液,配合相应的可穿戴设备,它们能够随着血液的流动侦测并反馈人体的健康数据。
和此前与大学合作的研究项目一样,这个Tircorder项目找来了MIT、斯坦福和杜克大学的研究人员合作完成。
在接受《Google:颠覆式创新》一书作者Steven Levy采访的时候,Conrad解释了自己为什么选择Google,而不是在大学做这件事,“如果在别处,这些事情可能要花上二十年才能完成。”
可以监测血糖的隐形眼镜是其中最为人们所熟知的一个。当时,Google X宣布和诺华制药合作推进智能隐形眼镜的商业化,在两层镜片之间内置比头发丝更细的微型传感器,利用泪液来实时监控人体的血糖指标。
这些项目最近都被曝出进展缓慢,研发的推进速度可能要比想象中要慢上许多。
但是正如Conrad所说,“关于人类身上会发生什么,我们有100万种疯狂的想法,将药丸放到人类的体内也还有很长的一段旅程要走。但是我们觉得这只是还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不是几十年。”
去年8月Google整个重组之后,Google X的一个部分Life Sciences被分拆出来,成为一个单独的子公司Verily。
Verily现在集合了超过150位化学家、生物学家、机器学习与数据挖掘专家,Andrew Conrad担任CEO,成为Google“字母表”的一部分之后,他将Verily定位为“从传统医疗技术中转变”。
“测血糖的隐形眼镜看起来更像科幻小说,但是也有一些理性投资,比如与强生、葛兰素史克的合作,以及帮助阿兹海默症患者克服颤抖的勺子。” 关于Conrad带领的这个团队,Mesko这样总结道。
最近,Google擅长的人工智能也被用到了医疗
Alphabet旗下另一家与医疗机构积极展开合作的子公司是人工智能公司DeepMind——做围棋的那家。
最近,他们宣布了与英国国民健康服务(National Health Service)的最新合作项目,就是与伦敦摩菲眼科医院一起,让人工智能帮助医生诊断,预防眼部疾病。
在几个月前宣布的一个研究项目里,DeepMind还获得了伦敦160万病人的医疗信息数据的共享权限。
DeepMind的这个研究项目让科技公司与医疗机构互相弥补了各自的不足:人工无法迅速地处理如此精细的数据,但是机器可以,而机器不懂这些数据都意味着什么,研究者则能够教会它据此辨别异常之处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Google与医疗公司的合作中最重要的优势所在——将数据处理的技术与模型应用在之前无法大量处理的行业。医疗行业到了需要人工智能的时候,而Google,恰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智能公司之一。
Google的工程师教会了AlphaGo下围棋,同时,也在教人工智能看X光片,学会那些医生需要花上几年学习获得的经验。
这不是Google独创的应用,目前已经有数十家拿到投资的人工智能创业公司试图让机器学会判断病症。它们所做的事都差不多,不会取代资深的医生,但能让医生从简单而重复的日常诊断中脱身,做更需要智力和经验的事。
七年时间、上百起投资、上千人的团队。原本在医疗生意里和百度差不多水平的Google,终于真正开始进入这个行业。 以上就是关于“Google真正走进了医疗行业 它都做了哪些准备?”的内容,希望大家看的开心,看的愉快,也希望大家能够积极的分享本网站,让更多的人看到本站的“Google真正走进了医疗行业 它都做了哪些准备?”内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