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环保网讯:4月10日,兰州自来水污染事件,严重要挟300万市民健康,成为全国焦点,引发各级环保部门的关注和思考。政府通报称,兰州石化多年前两次爆炸事故遗留废渣,周边地下含油污水引发此次水体苯超标事件的产生。
问责的板子究竟打在谁身上?地方政府、“洋水务”威立雅公司,还是中石油?1时之间,舆论炸开了锅。让人气结的是,5位兰州市民起诉,法院以不符民诉法公益诉讼原告资历为由驳回。司法维权,缘何路难行?在网上引发了1系列的思考与讨论。
放眼海外,发达国家无不经历环保与经济的角力拔河。历史上,美日曾产生多起水污染事故,教训惨重。痛定思痛,两国政府如临大敌,不敢怠慢,狠下决心,重拳治理。在监管和诉讼实践中积累经验,蔚然大观,足可供他国鉴戒。
美国号令公众参与环境执法
环境保护局和各州监管部门,有权检查被许可人的财产、装备和档案资料、要求特定的监控。
20世纪60年代以后,世界各国产生“8大公害案”,美国也爆发1系列严重污染事件,民怨沸腾。1962年《寂静的春季》1书问世,环保运动随之兴起。1969年,美国国会通过《国家环境政策法》,次年成立环境保护局(EPA)。
与其他机构相比,EPA权利不小:第1,有自己的行政执法官,目的在于迅速解决纠纷;第2,有绿色警察队伍,主要管辖重大环境背法案件;第3,各州未履行环境标准时,有权直接履行和查处。
1972年,美国最重要的联邦水污染防治法律《清洁水法》出台,大幅修改1948年《联邦水污染控制法》,为水污染控制提供了史无前例的法律保障。新法强化联邦政府权限,由其负责制定基本政策和排放限值,州政府具体实行。新法采取以污染控制技术为基础的排放限值和水质标准相结合的管理方法,执法更有针对性、科学性、可行性。410余年来,《清洁水法》功效明显。
美国水污染治理的成功之道,非许可证制度莫属。《清洁水法》第402条规定:任何人从1个点源排放任何污染物进入美国的水域,必须取得“国家污染物排放清除系统”(NPDES)许可证,否则即属背法。通过许可证各项具体条款,使水污染防治的具体要求(如不同污染物、不同点源的各种技术排放标准、水质标准、某类设施最好排污管理实践等)得以落实。
EPA和各州监管部门,有权检查被许可人的财产、装备和档案资料、要求特定的监控。被许可人则负有遵守排放标准、向授权机构提交排污样品、照实实行监测与报告义务。1旦背法排放,监管部门有权作出行政命令,给予行政处罚,直至提起民事和刑事诉讼。
法院对每件背法行动,处以每天最高2.5 万美元的民事罚款。至于刑罚,法律规定了3种:故意、过失和蓄意危险犯法。最重刑罚15年徒刑,单位犯法最高1百万美元罚金。捏造、篡改NPDES文件或干扰监测装备方法者,处以1万美元罚金,2年以下徒刑。
值得1提的是,《清洁水法》赋予公众广泛的参与权。制定有关NPDES的规则时必须通知公众,接受公众审查;在审批NPDES许可证时组织听证会;监测记录、排污报告等文件属于公共文件,公众有权审查。
公益诉讼条款,更是民众手中的“上方宝剑”。除少数法定的限制,任何人有权对违背《清洁水法》者提起公益诉讼。1982年到1984年初,相干诉讼高达214起。美国法律通过惩罚性赔偿,被告承当律师费用,酌减专家鉴定费,律师风险分成收费,大大鼓励了公益诉讼。
2000年的电影《永不让步》改编自真实事件。加州太平洋天然气和电器公司,为下降本钱非法排放含有大量致癌物资的污水,居民得恶性疾病。1个没有法律背景的单身母亲艾琳,历尽艰辛,以永不让步的勇气和毅力,打赢了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1宗民事赔偿案(3.33亿美元)。
剧中,艾琳光明正大地到水文站查阅复印资料。 “你已印了那末多了。所以,对不起!我们要把记录拿回去了,行吗?” 受肇事公司指使,工作人员阻扰。“不行,你知道吗?这些是公共资料。没复印完,我是不会走的。” 自信有法律做后盾,公民艾琳掷地有声。
2014年1月,西弗吉尼亚州化学品污染河道,产生泄漏的企业名为自由工业公司,投产不过数10天。700人入院医治,30万名居民没法使用自来水。“水,到处都是水,但没有1滴可饮用。”这是当地人的第1反应。
奥巴马,宣布该州进入紧急状态,授权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和美国国民警卫队救济,将大量桶装水送到灾区。事发地以化工业为支柱,经济不景气使当地政府急于吸引投资,“结果是完全不顾及投资质量,致使出现像这个新公司1样的悲剧。‘自由工业’不应当自由,它会遭到法律的制裁。”
肇事企业未在第1时间发现泄漏事故,也没有及时通知自来水公司。为了防范可能出现的惩罚性赔偿,事故产生不到10天,企业火速申请破产保护,让外界瞠目结舌。事故提示人们,法律完善远未有穷期。
日本“4大公害”案增进立法
“4大公害”事件吹响日本民众反抗公害的战役号角,律师与市民团体纷纭加入,力挺受害者。“4大公害”,就有3起触及水污染。
“2战”后,日本推行优先发展重化工业经济线路。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公害产生源头也聚集于此。而日本国土狭窄,人口密度为美国20倍,公害影响分外严重。
“4大公害”事件吹响日本民众反抗公害的战役号角,律师与市民团体纷纭加入,力挺受害者。4大公害,就有3起触及水污染,分别为新泻水俣病、熊本水俣病,和骨痛病诉讼。
日本中学课本里,1直沿用着这样1幅图片:母亲怜爱地托着女儿畸形的身躯,凹陷的胸腔、细如枯枝的双腿和茫然空洞的双眼,女儿面朝天空,仿佛在谴责着命运的不公。少女得的是被称为日本第1公害病的“水俣病”,她是数10万工业汞污染受害者的1员。
1964年新泻地震,震后多位受害人出现水银中毒症状。各方怀疑源头是上游的昭和电工鹿濑工厂。但企业态度蛮横:“地震使水银从仓库里流出来,这同本公司根本没有关系。想把缘由说成是鹿濑工厂排放的废液,我们不会承认,更不会赔偿。”
地方法院法官,首次应用“盖然性”理论,减轻原告在举证因果关系上的负担。所谓盖然性理论,即根据事物发展的高度几率进行判断的1种认识方法。1审判决出炉,原告全面胜诉。法官强调:“所有论争都要求高度的自然科学知识。在民事审判中,要求被害者进行科学阐明,只会封死被害人的救济途径。”判决被告赔偿2.7亿日元。
新泻公害案的成功让富士县的骨痛病患者看到了希望。这些生育适龄期的妇女,全身疼痛难忍,丧失行走功能,在痛苦中离开人世。受害者怀疑是当地3井公司的危害。“想从我们3井骗钱,门都没有!”态度狂妄的大公司矢口否认。
在律师岛林树的呼吁下,20名律师从东京、大阪、名古屋云集富山,访问每个患者。4位律师干脆将家搬来,决心打1场持久战。
1971年,富山地方法院判决,原告全面胜诉,赔偿总额5700万日元。被告上诉,2审法官完全支持1审判决,将赔偿金总额提升到1.5亿日元。
熊本案审理期间,知识份子组成“水俣病告发会”。16名大学生进攻社会福利省被捕,游行大众高举受害者的照片,手持黑色旗帜,上面醒目的白色汉字“怨”。1973年,熊本地方法院判决,患者胜诉,被告赔偿9亿日元。
司法带动立法。日本国会前后制定《河川法》《爱知用水公团法》《工业供水法》《水道法》《自来水法》等几10部国家及地方性的法律法规,构建具有较强计划性和可操作性的法律,并明确国家、地方政府、企业和公众的责任和义务。1971年5月,日本环保省成立。
日本社会逐步从治理污染,转向可延续发展。用水寻求的目标归纳为“双安”——安心和安定。前者主要是指水质,即向所有国民提供安全饮用水,后者即确保国民饮用水量。
公众环保意识的觉醒、法律体系的完善和官产学联动机制的建立,使日本顺利从1个传统工业国家转型成绿色国家。
现在的中国,正处于美日当年环境公害多发阶段,从美日的环境灾害和执法经验,吸取教训鉴戒制度等等,推行环保展会等活动,加强民众意识。将为建设生态文明、可延续发展的美丽中国助力很多。